“是,我感激你。”何眷说着垂眸轻轻道:“人们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已见过最后一面,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回不去的何止是是时间,看不见的又岂止是未来。”
“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平平淡淡,原来不过是我和江珩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你早觉得你和江珩不会走到最后吗?”魏苻想了想道:“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帮着江珩登上高位,他却背叛我,囚禁我的亲人,还娶了你,生生把我逼疯了。”
何眷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魏苻继续道:“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但每回梦中惊醒,我就忍不住胆颤心惊,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你们
的将来,那我算什么?是你们为能相爱相知道路上的踏脚石吗?”
何眷定定的看着她,片刻才道:“慕姑娘,你爱江珩吗?”
“以前爱,现在不爱了。”魏苻。
魏苻说不爱是真,但可能身主还爱,她的恨意浓烈,爱意也同样浓烈。
“所以你不会杀江珩,对吗?”何眷的表情有些放松下来。
“我不杀他,但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也别想再见到他。”魏苻故作凶相恶狠狠道。
“你是个很好的人,是江珩对不起你,如果梦是真的,我和江珩渴望得到的平淡生活,或许也是你渴望的,只是,你错付了人。”何眷面露同情,没有一点讥讽她的意思。
下一秒,她语出惊人。
“你在梦里被江珩背叛,为什么出梦后仍然执迷不悟,堪不破呢?”
魏苻瞳孔震颤了下,何眷面色平静继续道:“明知自己会输,却还要坚持到底,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才是你对江珩最大的诚意,你还爱他。”
不待魏苻说话,何眷又自嘲起来,“不过论起来,我和江珩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们也都想过各种法子让族老同意,可事与愿违,人心各有所愿,可惜的是我既没能抓住江珩,也无法留下他。”何眷叹息。
魏苻沉住气,“江珩为了你利用我,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我不会再让你们见面,他这辈子都只能跟我绑在一起。”
何眷却并
没有露出激烈的神情,只淡淡道:“无妨的,山与山从不会见面,水与水却终会相逢,这辈子能遇上江珩,也能在最后见他一面,我已经知足了。”
魏苻没有说话,何眷身子虽弱,心却不弱,若不是因这体弱多病的身子,她或许能像其他人那样活的更恣意些。
人生一世,总有一瞬间的心动,在遇见的刹那,就注定了覆水难收。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与君初相识,却似故人归,江珩不负何眷,却伤慕婉太深。
虽处境不同,却都是只此一眼就让人怦然心动。明明何眷不在江珩左右,可是他的人生却一直被她左右。
慕婉同样,身处皇宫待在季文渊身边,她的心何尝不是牵绊江珩,那些暧昧的信是少女情怀的体现,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最真挚的感情。
慕婉后期又何尝不知江珩在利用她?可她却还是心存幻想。喜欢让人甘拜下风,于是她幻想着江珩登上高位将她带出去,从此夫妻恩爱和和美美。
那年桃花初绽,及笄之年的慕婉出游踏青,遇上风度翩翩的青年,才华横溢的公子让她芳心暗许,一句随口的承诺就让她为他奋不顾身毫不犹豫的入宫,痴痴期待与他的将来。
当所有的一切昭然若揭,她似如晴天霹雳,巨大的感情挫折将她击碎,但她始终放不下对爱情的眷恋。
身主是没有何眷通透,但这放在谁身上都通透不起来,
魏苻同情何眷的事与愿违,也同情慕婉的爱而不得,但也无法忽视她造下的孽。
说不清道不明谁对谁错,魏苻不想深究太多了,她必须虐江珩,这是她的任务。
时刻牢记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以后的任务做的多了,人就会麻木,毕竟委托人是委托人,她只是占据他人身体完成愿望的亡魂。
魏苻没有再同何眷多说,和慕宴交代后,她去牢里看了江珩,还带上一杯毒酒。
江珩已不复当初的翩翩公子,他在牢房里披着一件单薄的囚衣,以往金冠束发,今日只有一根破布,昨日紫蟒加身,今日囚衣蔽体。
江珩早已发觉魏苻到来,他盘坐在稻草之上,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魏苻不问也知道,慕宴对他用刑了。
慕宴喜欢身主,但身主喜欢江珩,原剧情里他最后卯足了劲只为身主复仇,今日大仇得报,江珩也被交给魏苻处置,慕宴为她出气,吩咐牢房里的人对江珩动刑,却留了他一条命。
慕宴记得,魏苻说她要亲自了结江珩。
江珩这个人真能忍,受了这么多刑罚回到牢里,他却能这么镇定的坐着,全然没有一丝惧色。
“江珩。”魏苻隔着牢门唤他,面露得意居高临下:“你感觉如何?从一个二品的尚书变成阶下囚,你心里是不是恨死我了呀?”
江珩抬眸,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你要杀便杀,无需多话。”
“我可没打算杀你。
”魏苻笑了,故意刺激道:“我要打断你的手脚,让你永远无法离开我身边,一直折磨你到老。”
“你说过的呀,要跟我死生不离,永不分离。”
江珩听到这话,神色一动只皱眉也不答复。
魏苻想了想又继续道:“不仅如此,我还要把何眷嫁给别人,再把你带到婚礼上去,让你看着她成婚,我是贵妃,让她嫁谁她就得嫁谁,看在她帮我逮住你的份上,我勉强让她嫁个门当户对的……”
魏苻话还没说完,江珩一阵的风似的冲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