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好几年才是找到眼前这位医师为他大哥调养身体,试图将那个最坏的可能变成最好的结果。
毕竟只要能保住性命的话,以后一切都有可能。
这医师倒也并不是徒有虚名,给他大哥调养几年身体以后、对方的情况倒是逐渐稳定了下来,倒也不像从前那般在生死边缘徘徊了。
正因为如此。
斯图卡·流明对着这医师也很难说出什么不太好听的话。
虽说他并不相信医师口中的机缘,甚至觉得这话神神叨叨的,但此时也仅仅只是扯了扯唇角,很淡地开口回答了句,“知道了。”
“我现在想单独和大哥待一会儿。”
医师明白斯图卡·流明这是有话想和大皇子说、却不方便自己听见,当即便是识趣地点了点头,“那我先到外面去为大皇子调配今天要用的药浴材料,陛下您自便。”
因为大皇子长年累月地躺在床上昏睡,所以身体上的肌肉都有一定的萎缩,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等到大皇子重新醒来的话,估计下地走路都会成为问题之一。
所以医师命人给大皇子按摩肌肉的同时,还会配合药浴。
如此一来。
肌肉萎缩的过程会慢一点。
离开内室之前医师忍不住看了斯图卡·流明一眼。
心想着自从自己说过大皇子在昏迷之中可能也有一点自己的意识以后,陛下几乎是雷打不动地抽出一点时间来与大皇子说话。
这鲛人皇族之间的亲情倒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厚可靠。
待到医师离开内室以后,斯图卡·流明给大皇子涂抹上药师特别调配的药油,然后又是耐心地给他按摩了下小腿萎缩的肌肉。
之后他又是仔仔细细地梳理了下对方那头长,将下方开叉以及枯黄的分支全部剪掉了。
按理说。
这种事情用不着他来做。
但是斯图卡·流明小时候被大皇子带过一段时间。
对方曾经也这么细心地对待过他,所以现如今他们的位置互换以后,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外加上他每日的工作其实大差不差,肚子里的那点话没说几句基本上就会被掏空,所以为了防止自己在这里干坐着,倒不如干点事。
很快。
斯图卡·流明就把大皇子打理得整洁了几分。
他简单地洗了个手。
然后坐在大皇子的旁边把今天生的事情仔细说了遍。
兴许是今天与路驰欢在外面散心、对于他而言实在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以至于他的话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因此絮絮叨叨说了一个小时左右,才是彻底说完。
就这。
他还有几分意犹未尽。
毕竟他这重复单调的生活就好似是一幅色调灰暗的画作,而路驰欢的的确确是其中的一抹亮色。
只不过。
说完以后他再度瞥见大皇子那张苍白而没有血色的面容时,一时之间心脏不由得阵阵紧缩,整个人又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般。
不仅内心隐隐作痛。
而且整个人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他不该在自家大哥面前说这些话的,大哥在昏迷之中依旧留有一点自己的意识,所以听见这些话肯定会感觉到伤心的。
想到这里。
斯图卡·流明又是握住了大皇子的手,双膝跪在了冰冷的石板上,那是个忏悔的姿势。
“对不起。”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几分无可奈何以及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大哥,我其实喜欢上了个不该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