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洲见他身着玄色长袍,头戴尖翅帽,腰带上悬着一枚黄铜符牌,正是衙门捕头装扮。
“在下延州府捕头燕七,有一事询问阁下。”
刘远洲迎上他锐利的目光,点点头。
“请讲。”
燕七:“你与刘小川关系如何?”
刘远洲:“情若兄弟。”
燕七:“据我调查,在你杀死白头教武师马九千后,攻击药田众匪其时已逃走,有七人投降,你却下手杀了他们,是否为泄愤而故意杀人?”
沉默片刻,刘远洲答道:
“当然不是,一来我担心众匪去而复返,二来我急着去县城查探,为防万一,我只好一刀杀了了事。”
燕七点点头,坐下。
“怎么,不能杀?”
刘远洲眉毛一挑。
燕七道:“若留有活口,我们便可顺藤摸瓜,也许能把这帮黑风盗一网打尽。”
刘远洲叹口气:“可惜当时情势危急。”
罗宏宝长叹一声,接过话:“远洲,本来这次你斩杀白头教武师,力守药田不失,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可惜你擅杀降匪,掐断了线索,这算是过失了,我们会如实上报院里,还望你理解。”
刘远洲点点头:“明白。”
“钟队,你兵房可有什么问的?”
罗宏宝转头看向左侧兵房三人。
三人中刘远洲只认得兵房乙队队正钟城。那次酒楼与铁拳武馆冲突时他尚是队副,听说最近升队正了。
钟城神色复杂地看着刘远洲,缓缓开口。
“罗大哥被他们杀死在神拳武馆,死状极其凄惨。我就是想问你,当时为何不把他拦住?”
刘远洲苦笑一声。
“我也是在他离去之后才想到,这或许是一个阴谋,但当时只是猜测,并无实据。”
罗大右尸体他也见过,确实惨不忍睹。
“远洲,我们并无怪罪你的意思,只是罗哥死了,小川也死了,我心里实在难过。”
钟城说完,眼眶一阵泛红。
“这钟城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刘远洲心下暗叹,对他原有印象极大改观。
“可还有什么要问?”
罗宏宝问钟城,后者摇摇头。
这时,刘子和笑着说道:“远洲,你这回可为咱功房长脸了。”
刘远洲轻声道:“我只是尽本分罢了。”
刘子和道:“远洲你放心,该你得的功劳我一定和孔主事给你争取。”
说完,他又似埋怨道:“只是远洲,你既已成就武师,为何不早些向院里禀报?”
刘远洲正色道:“刘执事,我并未隐瞒,我是昨天早上才突破的,还没来得及向院里报告便出了这等事。”
刘子和笑道:“我就是随口问一句。不过远洲你也算开咱延州院之先河了,成就武师当天便能斩杀一名武师,当真神奇。”
刘远洲深深看了一眼他。
刘子和看似漫不经心的话里却不怀好意,是在刻意强调他的突破过于巧合。
他知道在座众人对他昨天才突破的话不大相信,但他也只能一口咬死,反正这种事也无法查证。若实话实说,虽情有可原,但也会引来不必要的猜疑。
见众人问完话,刘远洲对罗宏宝道:“罗主事,我想明天送刘小川遗体回延州城。”
罗宏宝想了片刻,说道:“这里确也没你什么事了,要回便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