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对那个顽劣好动的小娃子并不太感冒,但一想到能如愿闯荡,往后不用再龟缩在炽炎珠里,焰虎自是欣然答应。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周文燧是周曦晟血脉延续,而如今周修武道途已定,想要火道传承相继,庇护周文燧自然就成了不二人选。
而就在炽炎珠离体的刹那,武夫身躯微微颤动,残留火气随之四泻,灼得四周土石生焦;而那巍峨雪山更是骤然凝实了些许,风雪凛冽,本意神只盘居正中,威势伟岸恢宏。
焰虎虽然只是化基存在,但毕竟是火道焰灵,先天便有着不弱的道则威势;而其长久存于识海之中,自然也让周修武的身魂残留了不少火气。
这些火气于生机无损,但却会一定程度地阻碍修行感悟,尤其是同火道相斥越大,所受阻碍就越严重;反之修行火道,则先天上有诸多裨益。
本意化灵法作为凝意炼神的本我法门,受道则影响并不大,所以在弱小时候,周修武修行受阻尚不明显,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但随着修为愈高深,其意象也踏入了炼神层次,此间炽热就如同肉中针芒,暑气遮目,叫得他修行渐缓,前途生障,自然只能想法子将其解决掉才行。
恒玄悬立于石庙内,感知意象的微妙变化,却是沉思不语。
焰虎于本意化灵法而言,属焰灵外物;他于周修武而言,又何尝不是外物。
只是因为就剩下些许残念,更依托于意象才得以残存,所以影响才如此微乎其微罢了。
但是,修者若想登高,就必须道基根源完整,又怎么可能受容外物长定其中。
‘若修武日后能于此道再进登高,开拓创新,吾这道残念就算消散,也亦足矣。’
但下一刻,其却是淡然生笑。
‘本就是苟延腐朽的残念,侥幸沾光多存世了十余年,如今倒是胡思乱想起来了。’
‘也许都等不到那一日,吾就先一步消散了去……’
虚影飘荡无声,武夫矗立如松,气息朴实归真,那少年郎则站在不远处,时而凝神苦练,时而琢磨乱想。
而在城中其他地界,万千百姓安居乐业,修者潜修明法,精兵悍卒巡守各方。
百修阁内,周修卿同宋继新相坐于鼎炉前,细细琢磨丹道奥秘,苦研而求索;而张知哲、周文昊等人则为纠察司伍,于治下奔走,斩妖除魔,以诛妖邪……
整座都城放眼望去,尽显昌盛繁荣之象;更有滚滚人道洪流相而交汇,或沉聚于农阳君庙,或落定于闲水庭。
而在闲水庭内,两道身影盘坐不动,一道挺拔雄伟,一道柔和婀娜,同上方汹涌动荡的人道洪流不断相融壮盛,其正是周曦越、姜黎夫妇。
前者掌御周皇印,腰持王剑,更有锦绣玉帛为明册,气息雄厚磅礴,远胜化基层次;后者手持姜后印,系御玄笔,威势澎湃强横,俨然堪比化基后期存在。
“若以人道宝物为基,设官位明印,再以香火愿力为地域约束,以拘权柄,如此创立人道属官,是否可行?”
姜黎持笔点缀,随手绘出镇南郡国的辽阔山河,旋即在上面将几道的重城圈了起来,再引来些许香火,将其染作黄橙之色。
“香火虽毒险,但若是加之枷锁束缚,也许便可行也。”
而她这般想法,自然是源于周承阳和石蛮二者;其二者皆勉强算是人道属官,更是以香火固定权柄,已然极为符合周曦越所想。
但那威严男人闻声却是微微摇头,“香火毒险甚恶,蚀髓侵魂,更极会为信仰所挟,远没有那般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