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牛脸色难看,勤娘别开头不想搭理。
李滑郎只是冷冷看了田桂香一眼,纯妹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袖。
燕桃听了,直接就炸毛了,怒斥道:“你说我们家吃得不如你家的驴,田桂香你好大的口气!”
田桂香乐呵呵道:“我哪里有那样的意思?你真是误会我了,同一个村的,和我相处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这人哪有什么心思啊!心里纯善得很。”
周念娣附和道:“就是,我说燕桃你老针对我娘做什么?
欺负我家就我弟弟一个男娃?还直呼我娘的名字,你真是没大没小的。”
前头行路的同村人对燕桃指指点点,“这丫头就是凶!”
“怪不得村里没人与她说亲。”
“没爹教,没娘养的,可不就是这样吗?”
“哪家姑娘像她那样,跟个泼妇似的!”
李燕桃气得浑身抖,指着几个婶子道:“你……你们,要你们管什么事,和你们有关系吗?”
那几人平日与田桂香关系好,都是年纪大的婶子。
李燕桃在村中粗鲁,霸道,泼妇之类的话,也是从几人口中传出去的。
“哼!”她恶狠狠地瞪了田桂香一眼,继续低着头赶路。
勤娘牵着孩子,快步走到她旁边,凑到她跟前:“小妹,你还年轻,别老与她做对了。对你没好处。”
回回说不过,还落下个泼妇蛮狠名声,明明已经是大姑娘,却没有人上来提亲。
“我就是看不惯。气死我了,二哥,你平时嘴不是很溜吗?怎么不骂她。”
李滑郎道:“她什么人?一个八婆婶子,我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和她扯皮吗?现在赶路,这么多人看着,你别搭理她就是了。”
李燕桃兀自捂着胸口,“气死我了。”
手用力地扯着包袱布,都快掐出印了。
田桂香见他们一家吃瘪,突然扬眉吐气,将昨天在青柠那受的气都消了。
李燕桃越气,她越开心,假模假样道:“燕桃,都怪婶子不招人喜欢,给你气到了,对不住了!”
李燕桃气得腮帮子鼓鼓的,纤细的手上青筋暴起。
田桂香的儿子周续宗将一切看在眼里。
一道犀利女声响起,“田桂香,怎么会怪你呢?你把驴子当主人看,我们只是把驴子当畜生看。”
不知从哪条小道上闯出来一辆奇怪的四轮木车出现。
前头坐着的是戴着竹笠的李泽虎。
“幸好赶上了!”他拿系在脖颈间的白色纯棉毛巾擦了擦脑袋上的汗。
他蹬着踏板,插进队伍里,都怪他睡晚了,还好娘有山神送的车。
这车他蹬几下就会了,一路着急赶,总是追上了。
田桂香还以为她不去,“你?青柠?什么意思呢?什么叫我把驴当主子看?你骂我呢?”
她朝着声源望去,风吹起帘子,青柠正坐在里头,悠哉地摇着竹扇子。
穿的还是粗布麻衣,一身气势却不容小觑,跟官家太太似的。
青柠掀开帘子,戴着竹笠走下车,“没什么意思,就和你开玩笑。你看前头里正家的牛和驴驮着一堆东西,你家驴倒是轻松。”
不等田桂香说话,她接着道:“看样子,你把驴这牲口,看得和你儿子一样重的。神仙见了,保管夸你心善,保你再多生几个儿子。”
田桂香嘴都气歪了,偏偏她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这人真让人生气,专挑戳她心窝子的话说。
周念娣不服气,“青婶子怎么一回来就和我娘呛上了?我娘只是关心关心铁牛哥。”
“行了,泽虎,赶路重要。”青柠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走回车里。
周念娣只好回头跟上前头的人,走到她娘跟前,小声道:“青婶子,什么时候下山的?还有她以前不是屁声都不敢放一个,今天怎么这么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