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这尖酸的话一出口,顾鸿哲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拧成了疙瘩。
可还没等他开口为姜眠辩解,姜眠便不紧不慢地放下筷子,漫不经心地瞥了张凤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开口回怼道:
“又不是三岁小孩,他自己不想吃,我能有什么办法?有些人啊,妈味太重,儿女都快三十岁了,还管东管西,怪不得教出来的都是些没出息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顾延玉,语气哀怨:“唉,当初追我的人可多了去了,小叔,你说,我怎么就鬼迷心窍,偏偏嫁给了这么个男人?”
她又把目光转回到张凤身上,似笑非笑地说:“这当妈的呀,除了一张嘴叭叭地给人添堵,半点实际用处都没有。管得宽,可惜连闭嘴都不会,啧啧,这才是真正的家门不幸啊!”
姜眠的饭吃得差不多了,她优雅地将筷子搁在桌上,抬眸直视着张凤,脸上挂着挑衅的笑,故意拉长了声音:“你说是吧?妈?”
以往,无论张凤说多难听的话,姜眠都默默忍受,即便心里委屈,念及对方是长辈,也从不正面顶撞。
日子久了,张凤便觉得姜眠好欺负,一有不顺心,就拿她撒气。
可今日,姜眠不仅敢还嘴,话里话外还指责她管得太宽,甚至骂她的儿女是废物!
这简直是破天荒头一遭,张凤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脸涨得通红,气得浑身抖。
她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跟着颤了颤,随后她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你这个小贱人!阴阳怪气说谁呢!我可是你的婆婆,你不好声好气地哄着就算了,还敢指责起婆婆的不是!”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像个失控的斗牛,嘴里不停地喷着怒火:
“姜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怪不得是农村出来的,真是没有一点涵养!教出来的女儿也丢人!”
就在张凤骂得正起劲时,姜眠也同时开口,一字不差地重复了她后面的话。
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竟出奇地同步,仿佛事先排练过一般。
姜眠见状,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
她微微歪着头,眼神挑衅地看着张凤,语气轻快地说道:“妈,您是贵族出身,怎么骂人的话翻来覆去都是这么些重复的内容?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说道:
“贵族出身的人,应该饱读诗书,更懂得知书达理吧。可怎么在您身上,我半点优雅气质都看不到,反倒像是个市井泼妇呢?”
姜眠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唉,看来这贵族的光环也不过如此嘛!”
姜眠那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如同凌厉的箭矢,直直地射中了张凤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张凤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那高贵的出身。
她自幼在贵族学校接受教育,从小学到高中,一路顺风顺水,而后又凭借家族的势力远赴国外留学。
即便如今父母已然离世,她依旧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当之无愧的千金大小姐,身上流淌着贵族的血液。
然而此刻,姜眠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将她的骄傲与自尊浇得粉碎。
她想要反驳,却现自己的言辞如此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