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和柴三宝相处了好几个月,对他的脾气再清楚不过。
此刻柴三宝眼神坚定,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而且现在院子里全是兵,她就是想耍赖溜走也没机会,连只老鼠都别想从这儿逃脱,更何况她一个大活人呢!
温寒烟冷冷一笑,手指向厨房角落的水盆:“瞧,鱼在那儿呢。小王这么能干,杀鱼肯定不在话下,不需要别人帮忙吧?”
王悦看着温寒烟眼中的寒意,气得牙都快咬碎了,可又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好!我做!”
她和温寒烟对视了一会儿,便移开目光,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朝着厨房角落走去。
水盆里养着一条大鲤鱼,虽说鱼肚已经翻白,但鱼鳃还在微微扇动。
王悦刚把手伸进水里,鱼突然活蹦乱跳起来,溅了她一脸水。她吓得连忙往后退,脚下一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大人们都强忍着没笑,可几个孩子却没忍住,尤其是汪金科,笑得格外大声。
“你以前在信里不是写过,你外公家是卖鱼的,你小时候就会杀鱼,胆子可大了,怎么现在……”
柴三宝紧紧盯着王悦,一字一句地问道。那盘味道熟悉的炸酥鱼,让他心里积攒已久的怀疑和不满一下子都冒了出来。
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可能会让他痛苦万分,但他必须弄清楚。他不想稀里糊涂地上战场,更不想不明不白地牺牲在战场上。
王悦只能硬着头皮抓起鲤鱼,强装镇定地解释:“我就是太久没杀鱼了,有点手生……”
看着在案板上扑腾的鱼,又看看柴三宝递过来的刀,王悦咬咬牙,接过了菜刀。
她心里想着,一定要想办法熬过今晚的考验!只要今晚能糊弄过去,等明天柴三宝一上战场,她就安全了!
明晃晃的刀刃在眼前晃悠,那道银光映在王悦脸上。
突然,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扭头看向温寒烟,脸上露出一抹阴森的笑。紧接着,她一手抓着鱼,一手举起刀。
下一秒,只听王悦出一声惨叫,她的左手小拇指鲜血直流,在场的军属们都被吓得尖叫起来。
王悦的左手小拇指几乎被砍断,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肉连着,随着她因剧痛而不断颤抖的身体,断指晃来晃去,看着格外渗人。
温寒烟瞪大了眼睛,她真没想到王悦这么狠,居然用断指这种极端的手段来逃避。
柴三宝也被这一幕惊得呆在了原地。他向来心软,虽说心里满是怀疑,但看到这血腥的场面,早就顾不上找真相了。
王悦捂着受伤的左手,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她一把推开想要搀扶她的柴三宝,强忍着剧痛,用沾满鲜血的手去抓鱼:“今天就算疼死,我也要给你做出这道炸酥鱼,证明我的清白!”
鲤鱼身上沾满了王悦的血,在案板上不停地蹦跶,不一会儿,整个案板和灶台都被染成了红色。
“够了!别做了,我信你!”
鲜血让柴三宝慌了神,不管怎样,王悦都是他的妻子,他们可是领了结婚证的!
说着,柴三宝连忙抢过王悦手里的刀,搀扶着她就要离开。
路过温寒烟身边时,王悦抬起头,尽管因为疼痛表情已经扭曲得狰狞可怕,但她还是对着温寒烟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