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司尘澜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嘴角还残留着一抹血迹,他伸出舌头,缓缓地舔去那丝猩红,然后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你不是个残废吗?”
池黎站在雨中,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形成一道道水线。
他的头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却丝毫不影响他那冷冽的气质。
他那双原本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冷得如同极地冰川,让人不寒而栗。
池黎没有回应司尘澜的嘲讽,他只是静静地向前迈了一步,手中的枪口直直地抵在司尘澜的眉心处。
金属的触感冰凉刺骨,仿佛能穿透人的皮肤,直抵灵魂。
“你怎么知道江云寒今日行踪的?”池黎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比这倾盆的大雨还要冷上几分。
司尘澜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一般,猛地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在雨中显得格外突兀,伴随着剧烈的咳嗽,甚至有血沫从他的口中喷出。
“精彩……真他妈精彩!”司尘澜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江云寒知道他的金丝雀会咬人吗?哈哈哈哈……”
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向前倾身,让那冰冷的枪管更深地压进自己的皮肤,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开枪啊,让我看看你的手抖不抖。”
雨越下越大,如瓢泼一般倾泻而下。池黎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但他持枪的手却稳如磐石,没有丝毫的颤抖。
远处传来警笛声,但还隔着几条街的距离。
“你以为我不敢?”池黎面沉似水,毫无波澜地扣下扳机第一道火,出清脆的“咔嗒”声。
司尘澜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死死地盯着池黎的眼睛,仿佛要透过那层冷漠的外表看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司尘澜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并不是在虚张声势。
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愤怒和仇恨,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那是一种对生死已经看淡的漠然,仿佛他手中的枪并不是一件致命的武器,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玩具。
这种认知让司尘澜的脊椎一阵凉,一股寒意如毒蛇般顺着他的脊梁往上爬,比他身上的雨水还要冰冷刺骨。
“我知道,自然是江云寒身边有我的人啊。”司尘澜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鲜血从他额角的伤口中缓缓渗出,沿着他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宛如一条红色的小蛇,在他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的身体微微后仰,背靠着那棵被撞歪的梧桐树,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那是他自己的鲜血散出来的味道。
池黎的眼神在听到司尘澜的话后骤然变得冷冽起来,如同一股寒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落在他黑色的风衣上,溅起一个个深色的圆点,仿佛是他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他缓缓地蹲下身子,与司尘澜平视,手中的枪口依然稳稳地指着对方的眉心,没有丝毫的晃动。
“是谁?”池黎的声音很轻,却比冰雹还要冷硬。
司尘澜咧开染血的嘴唇:“你以为我会说?”他故意拖长音调,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不如我们打个赌,看是江云寒先死,还是你先找——”
“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