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醒了!”榻缘一人欢叫,扑如蝶落,香风袭人,语声温婉,惊喜之意更是自内心,不似有假。
一张略见腴润的瓜子脸蛋映入眼帘,眉若远山,乌鬟旁坠,看得出颇有倦意,或许有一阵子未阖眼了,却丝毫无损其美貌,反而更惹人爱怜。“盟主……还认得妾身么?”妇人指触腻滑,肌肤细嫩竟不逊于芳华正茂的弦子,显是悉心保养;轻轻拨开他的眼睑观察瞳焦,抚颈搭脉,手法极为熟练。
“认……认得。”这回他听得见自己的声音了,虽然嘶哑得极为陌生。“你是漱……漱宗主。”由拨步大床的镂花窗槅、两侧帘幔的花色等,乃至隐约可见的房内其他摆设,耿照确定身在冷炉谷的居室,就在原本那张床上。
漱玉节喜上眉梢,顾不得云鬓紊乱,捏了捏他的手臂掌心,循循诱导:“盟主此处有感觉否?这儿呢?”耿照一一点头。
她披了件御寒的大氅,结子松松打在锁骨中间那个小巧白皙的圆凹下,氅子底下是一件质料单薄的晨褛,是那种可以穿着就寝的款式,耿照在横疏影房里看过几件,宝宝锦儿睡觉虽好一丝不挂,连肚兜都嫌累赘,勒得胸乳难受,但有时也穿。
这种晨褛就是更轻薄服贴的大袖衫,多采纱质,本应穿在中衣襦裙外,毋须考虑掩蔽或穿透的问题。晨起在闺阁内披着御风,就算贴身的抹胸亵着浮露,也不怕有外人窥看,但毕竟非是能穿出门去的打扮。
此际漱玉节所穿乃是一件黛蓝色的纱褛,下身的亵裤裁作不开裆的褌裤形制,以堂堂一宗之主的身份,方可穿以示人,即使简便从权,也不致失了体面。材质是数层黑纱,看似能透出肌色,但又看不真切,旨在撩人心痒;裤脚肥大,略高于踝胫,以免行走时曳地,夹沙沾尘的,带进了锦帐。
不知是剪裁工夫高明,抑或漱宗主保养得宜,这条黑纱褌裤极能凸显她的腰臀曲线,款式色泽看似保守,却加倍衬得玲珑浮凸,难怪漱玉节入谷未久,天罗香诸女间便盛传这位帝窟宗主的衣着品味极佳,黑白这两种寡妇色在她身上,总能穿出各种花样。
上身的抹胸,则是月牙白的上乘绫罗之上,滚着靛青与蟹壳青两色宽边,明明她锁骨以下是斜平削落,看似极瘦,却自腰上鼓起饱满的一团,将白绫高高撑起,不知是天生乳量惊人,或只是浅色显腴,总之看上去肩瘦乳硕,极是诱人,连女子都不得不多看几眼。
耿照只觉口干舌燥,暗吞了口唾沫,想起从前在船舱内抵命相搏时,她身上穿的鸦青色肚兜;要说光以穿着便能撩人欲念者,恐怕只有漱玉节能与横疏影比肩,不由硬得厉害。
还被满满插着的弦子当其冲,呜咽一声,浑圆挺翘的小雪臀簌簌颤抖,像要断了气似,汗湿的脸上浮现大片不自然的彤艳,连退出阳物的气力都被榨干。
漱玉节正捏他指掌,小心道:“盟主试着动一动。”耿照赶紧转移注意力,以免浮想翩联,累趴的弦子又要多吃苦头。看他的指头动得很勉强,这本是长睡醒后的应有现象,漱玉节虽不担心,也不敢冒险让他再试,露出宽慰的笑容:
“盟主已无大碍,再休息一阵子,便能起身下床。”
耿照的神识又更清醒了些,见房内除弦子、漱玉节外,还有四名少女,其中一人是漱玉节的贴身侍女,余下三人均是潜行都在内,虽未必都能叫出名字,却都是熟面孔。
四人也都是满身掩不住的疲惫衰颓,妆凌乱,虽说不上衣衫不整,但所着俱是闺寝常见,不是外出的衣服。漱玉节治下一向严整,潜行都虽全是妙龄少女,纪律非比寻常,这是耿照头一回见她们如此,不禁生疑。当中一两人与他对上视线,竟羞红了脸,不是低头扭着衣角,便是索性别过头去,亦是无比怪异。
弦子当众与他交合一事也是。没听说有这种叫醒病人的法子,漱玉节最恨背后遭人议论,在冷炉谷里做这种事,要是传将出去,不仅五帝窟颜面扫地,她漱宗主如何做人?
“让……让弦子……下来……”少年勉力开口,怪的是众女分明都听见了,却无人动作,目光全汇至宗主身上。
漱玉节清了清喉咙,正色道:“盟主容禀。您在骧公幽邸处受了重伤,心包被邪物所毁,万幸遇着一个千载难逢的不世机缘,这才抢救回来。不惟弦子,为使盟主恢复,盟中女子倾尽全力服侍,助盟主度过难关,天可怜见,我等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耿照越听越糊涂。心包被毁,如何能救?倾全力服侍……指的是弦子这样么?
漱玉节在榻缘坐了下来,似想让他心安,引导着少年尚不能运使自如的指掌,自抚胸膛。
在他的左胸之上,有一道指头粗细的疤痕隆起。自得血蛁精元后,耿照癒创几已不再留疤;以这道疤痕的大小推断,怕不是把整个腔室都掀了开来。然而换心云云,委实太过离奇,要说有谁能办到,耿照只想得到“血手白心”伊黄梁。但,伊大夫的真实身份是血甲门的祭血魔君,且与殷贼一路,莫说出手相助,不上门为主报仇就不错了,岂能为他换心?
况且,哪来的心给他换上,在那样急迫的情况下?
“狐异门的胤夫人,为盟主献上一枚冰火双元心。”漱玉节凑近他耳畔,刻意压低声音,恐为侍女们听去。虽是吐气如兰,但所言太过惊心动魄,耿照竟无暇分神,听得瞠目结舌。“据说是胤丹书胤门主所遗,鼎鼎大名的那枚。”
耿照是听胤野亲口说过惊鸿堡惨事的,不想她非是带走丈夫的级硝制留念,而是从尸体中挖出了不死的双元之心,孰为有情孰为无情,少年思之极罔,只觉凄恻。
漱玉节以为他欢喜得了奇遇,以致怔然,怡然起身,重新坐直。她白绫抹胸的下缘浅短,只过脐约两寸,塞不进纱褌裤头,这样的坐姿却挤不出一丝腴肉,腰枝简直比少女还紧致,似撑不住饱满的上半身,昂起时被抹胸松松兜着的双丸为之一跳,余波荡漾,片刻方止,亦是绝美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