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铁树先与回身轻松将了他一军的羽然珍珠又客气了几句,既而笑道,“呵呵,有靖兄弟在先,刻下又蒙真珠姑娘一口一声甜甜的赫连大哥,看来你这个妹子我是推也推不去的了。”
他顿了一顿,一把挟起有赖羽然真珠的杰作、仍兀自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破财,不待羽然珍珠反击,紧接着道,“珍珠妹子,你不觉得江风有点冷意吗,可否赏脸上我小船去坐坐,顺便也探探靖兄弟的伤势如何了?”
说着,不待作势,身形微旋,十余丈的江面竟若一步之遥,赫连铁树已然如岳停渊峙般落在他先前登江的帆船上。
羽然真珠先把北城队长叫到一旁,略微交代了一番班师的事宜,然后粉脸一红,螓微垂,以紧跟的脚步回应了赫连铁树的建议。
从外面绝对看不出这仅比普通的渔船稍大、长不足两丈的小船竟然内里别有洞天,船的底舱依足两层楼船的样式,虽然不是很宽绰,但略无局促之感。
赫连铁树微向羽然真珠递了个手势,示意她靖雨仇置身的船舱所在。然后转身推开另一舱门,挟着破财矮着身子钻了进去。
靖雨仇呼吸还算匀畅,只是脸色煞白;胸口的外伤看来虽然经过赫连铁树他们的精心处理,隐约间依然可见有血迹渗出来。平时连眉头都绝不会稍皱的靖雨仇,他此时的脸容有些扭曲,看得出睡梦中的他并不安宁。
“真珠,你来了。”
一声关情,既有欣慰,又充满了安抚。
羽然真珠心神一震,放轻步子,就那么一下窜了过去,到近边才现靖雨仇只是微微转了个身,并没有醒来。
适才那一声,是呓语,还是心灵的呼唤?这有所谓吗?
羽然真珠一手撑过靖雨仇身子的另一侧,支住自己微俯的身体,一手抚在靖雨仇深了又深的眉结上,待他不再那么呲牙咧嘴,才把方才含在樱唇中的大内圣药“雪蟾丸”哺进靖雨仇的大口里。
一行清泪滴落在靖雨仇的脸颊上,他亦仿佛感受到温馨的女体的抚慰,剑眉回复了平日的峭拔,适才略显扭曲的脸庞舒展开来,甚至嘴角还逸出一丝他这无赖特有的笑意。
“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说这小子命大吧。嘿,贯胸一剑——”
不知过了多久,赫连铁树不识趣的撞了进来,失声打碎了这甜蜜的宁静。
待走出船舱,踏上甲板,羽然珍珠才现天色有多晚了。
远远近近起了数点渔火。早先的那些大汉,许是为夜色计,撤的一个不剩。
眉月弦空,闲适的挂在在这一泊江面的上空,显得异常的宁恰。
龙庭渡头上的栈桥在晚上变成了一座踞立仞壁的灯塔。火光溶江,隐入夜空,淹过了天头的微月,把渡头方圆数十丈照彻的一览无余。
森然欲搏人的近塔峭壁,尽收其枭雄本色,抹上了一丝晚情渐重的色光。
“白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这时,清冷的江风远远传过几声弄晚渔歌,岑寂中凭添了几分悲凉。
据闻,三十年前元江这一带还相当的热闹,是大武当时有数的繁华航道。白天船楫如梭,晚上花艇彩舫云织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