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太子心胆俱裂,手中的蛇形奇刃向上斜挑,反削已迫至极近的敌人。
小玄怎肯错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又自恃有圣皇锁护体,遂孤注一掷将剑送尽。
元一太把头急偏,眉心堪堪避过,右目蓦地剧痛,已给对方一剑刺入,瞬从脑后穿出,大叫一声,面容倏地扭曲起来,鼻塌嘴尖,眨眼之间,整颗脑袋赫然变成了鸟之状,满面青靛,似煌炎,正是鲲鹏头部的模样。
几于同时,小玄通体一震,从左胸至右颊已给割了长长的一道,血花四溅,倏地烈风贯顶,一柄长杖雷霆万钧般自上方劈落,他为了击杀元一太子,剑势送得极尽,格挡闪避皆已不及,索性把眼一闭,打算以护体真气硬扛。
就这刹那,摩珈的第三声尖叫炸了开来,声调不似世间可有,威力比先前两声大了不知多少倍。
正从空中击下的云谷子通体一震,凝固似地僵在了半空,口中竟抑制不住地呛出血来。
同在殿心的楚纯面无血色,死死地捂住了耳朵,可是全然无用,那可怖声浪似是无孔不入,令人魂飞天外。
瘫倒在大殿门口的众妖兵妖将无不痛苦万状,有些疯了似地满地打滚,有些则在扯抓胸,更有些修为及意志皆薄弱者,早已在酸与女王的前两声尖叫中死去。
小玄却是丝毫不受影响,得此一缓,即时飞身朝空中刺去。
云谷子横杖格剑,又见对方挥来一令,遂以掌硬生生接住,他此时被摩珈的邪音冲击得真气溃散,立给震飞开去,胸口绞痛,猛地又呕出一大口血来。
小玄瞥见元一太子在地上挣扎欲起,遂在空中拧身一折,正欲追击,突尔天旋地转,大殿赫然上下颠倒,霎时梁崩柱折鼎飞椅掀,所有人都给被抛离了原处。
原来摩珈的第三声魔音威力浩大,自殿内暴出,竟然传荡出数百里,驮殿的鲲鹏登时被惊吓着,猛地从海中拍翅而起,庞大无朋的巨躯一个急旋,狂般直冲天外。
殿中尘土弥漫一片混乱,小玄再看之时,已不见了元一太子及那持杖老叟的踪影,心中正在恼恨,陡见一物从旁凌空飞过,就要撞在墙壁上,他眼明手快,一掌抄住,竟是那只玉色细颈瓶,心中连呼侥幸,赶忙收入兜元锦中。
这时大殿骤又颠倒,却是鲲鹏惊恐未定,掉头又朝大海俯冲下来,小玄猛地瞧见一根折断的巨柱翻了个跟斗,就要砸中仰躺在地的楚纯,赶忙纵了过去,堪堪扑到玉人身上,背上已给巨柱重重地砸着,紧接着一条帷幔飘落,眼前骤黑,什么都瞧不见了。
倘在平时,小玄自然无碍,但此时胸口至脸上被元一太子的怪刃割了深深一道,此时再给重逾千钧的巨柱砸着,创口登时鲜血四迸,眼前金星乱冒,半天没能缓过劲来。
“小玄……是你么?”楚纯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弱而无力。
“是我。”小玄喘着气应。
“我……我……”女孩吞吞吐吐。
“怎么了?”小玄心中一紧,料是她伤着了哪里。
“我喘不上气了。”楚顿蚊声道。
小玄猛然现,自己压在一具软绵绵的娇躯之上,脸上挨着的地方更是腴弹如脂膏,不禁一惊,赶忙奋力撑起身子,将背上的断柱顶开,一掌扯开蒙在两人身上的帷幔。
“啊,你的脸!”楚纯失声轻呼,一眼便瞧见了男儿从脸延至胸膛的可怖伤口。
“没事。”小玄微笑,接连几掌捏碎了玉人身上那刻满符印的锁琏。
楚纯登感真灵流动,力气亦很快缓了过来,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便急从怀中掏出帕子去为男儿擦拭尘污清理伤口,忙乱中,两根尖尖笋指碰触到了他的唇上。
小玄立感指尖滑腻,竟挂着一层薄薄的汁液,散着形容不出的淡淡味道,心中乍然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