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将军您回去吧,皇上还没醒。”李顺叹息着。
叶平生从永安侯夫人的死讯传来,就一直跪在这宫门口,秦王造反还冲上去为沈侯爷挡了射来的暗箭,皇上特许他留在府里疗伤,已经是开恩了。
糊涂啊。
李顺摇头。
叶平生推开李顺来搀扶的手,神情落寞。
“还请公公再帮我求求陛下,桉儿已经没了,不能再失去青儿了啊。。。。。。”叶平生忍不住老泪纵横。“臣会告老还乡,带着青儿离开,不会再让她做这些糊涂事。”
李顺不再劝,任由叶平生跪在那。
里面哪有什么陛下,他一身骨头跪碎恐怕都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走了?”
明黄的床榻躺着的赫然是沈枞之,他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扣好腰带,余光看见李顺进来,随口问道。
“没呢,还跪着。”李顺忍不住道。“叶青勾结流寇整日想着求情,侯夫人尸骨无存却不想着早日找到尸骨。。。。。。”
他陡然想起什么,缄口。
小心的看了一眼沈枞之的神色,犹豫道:“侯爷,您节哀。”
沈枞之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似乎也不是难过,李顺形容不出来。
待整理好衣衫,隐蔽的离开皇宫。
又进来一个影卫躺在了床上,李顺拉好床帘遮好,让人窥不清。
手上搭着拂尘守在殿门外,拦住一心想进来侍奉的各宫嫔妃。
沈枞之出了皇宫后回到侯府。
侍从跟在他身边,最近府内也不太平,沈姨娘守在老夫人的身边,侯夫人被害的消息传来,她就坐不住了,巴结着老夫人在府内搞动作。
“老夫人让您回来过去一趟,大概是提沈姨娘当正妻的事。”
老夫人原先不想自己的侄女进侯府,但已经抬了姨娘,她转变想法,自己的侄女当了夫人,那做什么肯定都和她一队,不至于拿捏不稳,正巧叶浏桉福薄。
“去传,就说夫人去世,我悲痛万分,要为夫人守节三年。”
老夫人听罢后,气的捂着胸口大叫:“胡闹!”
“他要气死我啊!”
沈连衣扶着老夫人,连连安抚,声音轻柔:“姨母,表哥是一时接受不了,等他伤心过了您再提。”
老夫人紧紧握住沈连衣,“好好,最后还是连衣在乎姨母。”
她眼神一狠,“你放心,这正妻之位一定是你的。”
沈连衣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扶着老夫人坐回椅子上,端着热茶吹了吹凉送到老夫人嘴边。
。。。。。。。
侯府的地下室,原先是为了审讯一些不能在刑部的犯人,自他离京之后,这里便荒废了下来,许久没有打扫过,里面还有很重的血腥味。
沈枞之一踏入,扑面而来的腐朽的气息,还有令人欲吐的血腥。
两年过去,里面迎来了新的住客。
叶青整张脸埋在散乱的头发下,身上沾满了枯草,靠在大根的柱子上,从脖颈处裸露的皮肤,有可怖的黑色东西在游走。
沈枞之站定,眼神中没了往日的温和。
叶青嘴中始终喃喃一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双银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眼中,她猛的一惊,抬起头,露出那张苍白血污的脸。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攥住沈枞之的衣摆,“枞之!放了我!我不知道他们作恶多端,我是被他们蒙骗了!”
突然又‘啊’的尖叫一声,松开手,猛的往后退,后背紧紧靠着墙,疯狂摇头,瑟瑟发抖。
“不对了,不对了,一切都不对了,你不是沈枞之!”
沈枞之瞳眸幽深,叶青神经质的反应,恰恰暴露了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