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爷开恩,小的不知是您。”那个锦衣卫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王六错愕,这帮锦衣卫平日在街上都是横着走的角色,怎么见了这小子倒成了软脚虾。
一阵脚步错乱声,钱宁、杜星野等人带了一干人等迎了出来,躬身行礼:“卑职见过三铛头。”
收起折扇,白少川侧身回了半礼,“我等互不统属,几位无须客气。”
钱宁连呼不敢,久在京师自是知晓东厂内情,东厂四大档头,自家那位大人自不必说,大铛头柳无三随侍刘瑾,向不轻出;二铛头雷长音抚琴寄情,不问外事;单这位三铛头,看着霞姿月韵,人畜无害,却是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东厂的“湿活儿”十之八九都是出自这位之手,端端得罪不得。
看着一边还傻站着的王六,钱宁不由心焦:“六爷,这位是咱们大人的同僚,东厂三铛头白三爷,还不见礼。”
“三铛头?白少川!!!”王六终于想起眼前人是谁了,京师郊外遇到二爷时听过这个名字,回想破庙内丐帮大信分舵的惨状,自己刚才指着阎王爷鼻子大骂一通,这不是找死么……
白少川可不知道自己给别人造成了心理阴影,他倒是没有记仇的意思,扭头看向王六,“这位兄弟眼生……”
看着阎罗王跟自己说话,王六终于绷不住了,尿道括约肌一阵颤动,裤管立时湿了。
忽然而至的尿骚味,让一向爱洁的白少川蹙眉,暗道丁寿府上人竟如此不堪,失了客套的兴趣,径直向院内走去。
钱宁示意手下扶住瘫软了的王六,抢在白少川身前引路。
“丁兄不在么?”白少川纤秀的手指轻轻掩着隆鼻,总觉得刚才那股味道还在鼻腔萦绕。
“在,只是不方便见客。”钱宁垂答道。
看着白少川质疑之色,钱宁苦笑:“府上新姨娘失踪,花红已经挂到一万两,还是踪迹皆无,大人这几日心情不佳,难免行止恣意了些。”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内院垂花门前,看着紧闭的红漆月亮门,白少川向钱宁示意。
谁知一路小心迎奉的钱宁却死活不肯上前,“未经大人传召,卑职不敢擅入内宅。”
闻着院内若有若无散出的酒气,“怎地如此不爱惜身子?”白少川眉头轻皱,推门而入。
丁家老宅格局算不得大,白少川只沿着游廊走了二十余步便到了内宅,眼前景象却让三铛头瞠目。
天井内那位心情不佳的丁二爷身着茧绸中衣,一块绣帕蒙着双眼,正醉醺醺的东抓一下,西摸一把,几名衣衫不整的美貌女子鬓钗散乱,娇笑着绕着蓄水铜缸东躲西藏,院子一旁角落里则堆放着十余个空酒坛。
“小骚蹄子,识相的快到爷怀里来,不然爷一会把你们都干脱了胯。”丁二爷步履踉跄,却是淫笑连连。
“啊——”一声惊叫,一名瓜子脸的女子躲避中不防撞到了白少川怀中,白少川眼见此女容色艳丽,薄罗衫子未曾系扣,绯色主腰衬得香肌雪白,乳峰深邃,下身的大红纱裤,在日影照射中一双玉腿玲珑剔透。
白少川不便再看,忙把怀中女子推开,不想那边丁寿闻得声响,纵身一掠便到了近前,张臂便将他抱在了怀里。
口中酒气令人作呕,白少川皱眉刚要挣脱,不料丁寿怪笑:“这是哪个美人,今日身上用的香粉好闻得紧,来,给爷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