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玥格格却是满脸喜色,又倒了两杯酒,与袁世凯碰杯:“哈哈,痛快!我再敬你一杯。”
见红玥格格这般真情流露,袁世凯对她的印象又好了些,之前以为她是为赢而战,如今看来却不然,她四处文斗,是身心都沉醉于这些诗词歌赋之上,为得到妙句佳作而高兴,为无法破联而愁恼。
前世的事,前世的人,一一在心中流过,他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多日,可依然没有一点真实性,似乎一切都是梦,一觉醒来,便灰飞烟灭。他望着红玥格格,诗兴大,明明触手可及,却又咫尺天涯。属于他的人,属于他的世界,在何方……袁世凯微微闭上眼睛,轻声念道: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算作是一个才女的红玥格格失了魂,喃喃念着:“花儿终会凋零,落瓣纷纷,没有为她而摘;她只有自己守着窗,望着外面慢慢天黑。雨落在梧桐叶上,啪啪作响,又似打在心头,滴滴塔塔……她心中所想,怎么能用一个“愁”字说得尽?
一词念罢,红玥格格的明眸已变得雾茫茫,一颗泪珠凝在眼眶,渐渐滴落,打在窗沿边上。
袁世凯轻淡一笑,抛开前世种种不去多想,道:“梧桐更兼细雨,能消几个黄昏?”
红玥格格宛然一笑:“
小楼昨夜东风,吹皱一池春水
梧桐更兼细雨,能消几个黄昏。”
红玥格格大笑一声,痛快淋漓地狂饮酒壶中的玉液,饮得太急,酒水沿着嘴角,往修长的粉颈流下。饮毕,她笑道:“佩服,佩服!袁兄果真是好文采!”
红玥格格走到那琴前面,一抚琴弦,“袁兄,能否与我小奏一曲?”
袁世凯道:“如果奏的不好听,格格勿怪。”
在红玥格格温婉的目光注视下,袁世凯走到琴案之后,坐到童子搬来的新圆凳上,撸起衣袖,结实修长的十指抚上琴弦,往绮绮望去,眼神转柔。琴声渐响,红玥格格顿时呆住,心如鹿撞,袁世凯所奏的,竟是凤求凰!
一千多年前,在卓王孙的家宴上,司马相如以绿绮抚奏了一曲《凤求凰》,向互相爱慕的卓文君表白求爱;而一千多年之后,再次有人以绿绮奏起《凤求凰》。
那抚琴者是袁世凯,身着似雪般的白衣,俊朗的面容上挂着淡然若仙的微笑,那双清澈如溪涧流水、明亮若黑夜星辰的眼眸凝望着不远的一位伊人。红玥格格着俏脸羞如醉酒,两手无措地纠结着,眼珠儿转来溜去,怕被人知地偷看着袁世凯。
婉转哀伤,缠绵悱恻的琴声飘舞在空中,如痴如诉,红玥格格眨了眨杏眼,圈圈涟漪慢慢凝固,满目迷醉之色,那颗狂跳着的芳心似乎要跃胸而出,再紧紧地依在袁世凯的身上。
能奏出如此动听的《凤求凰》,不仅是有着精湛诡异的琴技,最要紧的是,袁世凯代入到司马相如的角色中去,那绿衣丽人则化作了卓文君,他只想把自己满腔的情感诉琐来,毫不掩饰!嘴巴微张,念道: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