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沈玉君已经开始育,早年习武让他身有文人气质的同时不乏强健,此时的他与顾雪辞平视,眼神中不加掩饰的情谊灼伤她的内心。
顾雪辞恍惚几息,瞬间明了沈玉君的想法,过往的那些事浮现在眼前,她现了背后隐含的感情。
“呦~这还没离开公主府呢,你们两个就开始眉目传情了?”
顾雪辞只当没听到旁人的讽刺,她轻声说:“顺其自然吧,雀奴,我们如今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选择。”
倘若五公主真的要请旨赐婚,蒋启政也真的糊涂到要他们成婚,那么他们难道还能反抗圣旨吗?
顾雪辞和赵息宁本就朝不保夕,若是她的反抗让蒋启政联想到赵国的反抗,她还焉有命在?
沈玉君看着离开的马车,喃喃自语:“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而我一直,在用一场机关算尽的雪虐风饕,让她为我献上暧昧的感恩戴义与岌岌可危的信任。”
不知道五公主是如何同蒋启政说得,也或许是因为蒋启政宠爱自己的女儿,愿意满足女儿的请求,赐婚的圣旨当真送到了安平侯府和顾府。
于是在贞福二十三年冬,顾雪辞嫁与沈玉君为妻,婚后二人琴瑟和鸣。
顾雪辞立在廊下观雪,沈玉君将臂弯中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辞姐姐,这雪花当真那么好看吗?小心风寒入体,万一生病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顾雪辞回便落入沈玉君满含爱意的目光中,他细细描摹她的形体,恨不得将顾雪辞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雪花当然好看,不过再美也终究太冷,比不得我们家雀奴。”
顾雪辞含羞带怯地笑着说,“走吧,我们快回去,你身体不好,不要同我一起吹冷风。”
婢女将刚灌好水的汤婆子放入顾雪辞的手中,沈玉君将顾雪辞抱在怀里,同她坐在榻上温存。
“辞姐姐,我何其有幸,能够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沈玉君总觉得他们现在的生活如同一场镜花水月,不知何时就会化为泡影。
有沈玉君的宠爱,顾雪辞如今也不像先前那般沉闷,她扭身紧紧搂着沈玉君的腰身,笑嘻嘻地说:“倒是要谢谢五公主成就了你我的姻缘。
你说我前两年怎么就只把你当做朋友、当做弟弟呢?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熟悉彼此的呼吸,若是结为连理,岂不是比我嫁给那些我不熟悉的人好太多了?”
沈玉君对仆从招了招手,从木盒中取出一支玉簪插入她的间:“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实在是雀奴不争气,前两年不够成熟,不能让辞姐姐将我当做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
“那怎么能怪你呢?你本就年幼我两岁,成长的慢也正常。”
顾雪辞摸着沈玉君刚刚插入她间的玉簪,疑惑地说,“这簪子我怎么瞧着感觉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沈玉君灼热的呼吸洒在顾雪辞的耳畔,他亲了亲她的侧脸,道:“辞姐姐忘了吗?
这是我当年想送你的及笄礼,那时候为了避嫌你没有收。”
“我想起来了。”顾雪辞笑眯眯道,“若是早知道我们最后是这样的结局,我当年直接与你定亲就好了。
可惜那时候你太小了,完全把你当成可爱的小弟弟。”
顾雪辞挠着沈玉君的痒痒肉,惹得沈玉君朗声大笑。
沈玉君捉住顾雪辞作乱的手,同顾雪辞耳鬓厮磨:“没关系,现在也不迟,幸好老天给了我们这样的姻缘。”
幸好我机关算尽争取到你的垂怜,不然我又该如何放下执念?
顾雪辞和沈玉君过了一年蜜里调油的生活,沈玉君爱重顾雪辞,梳描眉、吟诗作对都是他们的情趣。
他也常常为她洗手作羹汤,他万事都以她为先。
顾雪辞很珍惜自己目前幸福的生活,她本以为自己的余生都将在沈玉君的宠爱中度过,他们将来或许会有可爱的孩子,会创造更多属于他们二人的回忆,然而沈玉君却在贞福二十五年初春失踪。
贞福二十四年正月二皇子蒋厚仁逼宫,沈玉君站队二皇子,陪着二皇子杀死了蒋启政与七皇子等人,于是在二皇子登基后沈玉君成为了二皇子的心腹。
沈玉君再也不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侯爷,二皇子很喜欢沈玉君的狠辣。
由于蒋国的内乱,蒋国将士如同一盘散沙,赵国势如破竹,已经占领了蒋国北方的大半领土,倘若任由其继续展下去,改朝换代不是什么难事。
贞福二十四年冬,同政和元年冬,蒋厚仁要沈玉君以监军的身份带着粮草支援北方和赵国的战争,他说沈玉君有为将之才,要沈玉君抵达前线后领兵对抗赵国。
却听说在哀牢山沈玉君他们遭遇了赵国的伏击,在那个雪夜,所有人都被掩埋在风雪之中。
顾雪辞听到前线传回的消息后大病一场,接连两月缠绵病榻,她认为全都是自己的过错,是她的霉运影响到了沈玉君,让他出现了这样的意外。
赵息宁在得到沈玉君失踪的消息后要求顾雪辞即刻改嫁,她说自己的女儿不能一辈子做寡妇,魏家二郎君的妻子病逝一年,他如今刚好服丧结束。
顾雪辞拒绝了赵息宁的提议,她说她不相信沈玉君会那么轻易的死掉,她要等待沈玉君回来。
这一等便是一年,政和二年夏,赵息宁看着自己形销骨立的女儿,终于决定告诉顾雪辞事情的真相。
赵息宁屏退左右,拉着病弱的顾雪辞的手,低声道:“银粟,母亲知道你不理解母亲的行为,有些事情也不能一直瞒着你,你过来,让母亲告诉你。”
贞福四年,二十四岁的蒋国皇帝蒋启政率兵攻打赵国。
赵国位于北方苦寒之地,国力不如位于中原的蒋国,在苦战一年后求和,同意成为蒋国的附属国,并派遣一位公主和两位郡主前往蒋国和亲。
赵国公主因为其尊贵的身份和倾城的容貌被封为贵妃,自此身陷宫墙;
一位郡主在随军来到蒋国的途中不幸染病,因为救治延误而去世,另一位郡主则被蒋启政赐给了他的心腹大臣为妻。
那位公主就是贵妃海嘉公主,而郡主就是赵息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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