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一声,神态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我当然清楚,活着才有机会。我也更清楚,自己的计划意味着什么。
我真的不想,也不愿意,一辈子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就这样按照瞿九娘的计划出去,是,人是活下来了,爸却相当于不要了。
就像是我和陈梁生所说,良心这种东西,他没有。我要是也没了,那我和他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
思绪间,我一点点的继续看葬经百解,更深刻的记下其中内容。
并且,我脑子里十分活络,是在思考整个村子的布局,思考火神庙附近有什么东西,甚至我还在思考,如果上了蟾山,怎么样最快到白蟾庙?
陈梁生其实没有那么可怕,他只是过于阴损,总是在背后暗箭伤人。
白蟾庙的凶尸虽然可怕,但他实际上,会被困在锁龙井中。
我渐渐有了几分懊恼,自己只是将陈瞰山的铜钱带出来了,实际上,应该还带上那套笔墨砚台,以及龟甲。
先前我对葬经百解的了解始终不太够,通过瞿九娘的提点,加上这两天经历,融会贯通了一些,我才明白,它们的作用,都不容小觑。
事已至此,多想这些就无意义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愈暗沉,黑夜降临。
瞿九娘做了一件事儿,她摸出来四张黄纸,咬破手指,在上边儿花了几道鬼画符。
她的本事应该不光是老陈家的,至少这鬼画符我的确不认识,和风水不搭边。
对,瞿九娘先前还敲锣呢,那也和风水不搭边。
画好了符后,瞿九娘将符纸折叠起来,又用红绳拴住,挂在了老鸡,大鹅,五黑犬,玄猫的脖子上。
这些东西当真活久了通灵性,并没有像是寻常家畜一般躲避瞿九娘。
随后,瞿九娘摸出来一个比巴掌略大一些的铜锣,迈着步走出我家院子。
铛的一声,是锣棰敲在了铜锣上,刺耳的锣声在夜空中响彻。
随之,另一个刺耳的话音更在村路上回荡不已。
“戌时昏黄,归家守宅,活人回避!”
苟驹和我走得很近,他这会儿酒还没彻底醒,也因此,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亢奋。
“九娘婶子还有打更的本事?这么稀奇?”
打更这两个字,本身不稀奇,我在电视剧里经常看到,什么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只不过,瞿九娘用出来的,肯定不简单。
否则苟驹就不会这般神态了。
我对此不了解,就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多说多话。
锣声夹着话音,一直持续在村路上回荡。
这其实还好,奇特的是那大鹅和老鸡,一个摇摇摆摆,摇头晃头的走在我们左前方,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我们右前方,五黑犬几乎并在瞿九娘的腿侧,至于那同样皮毛黑亮的玄猫,则在另一旁的院墙顶上跟着,没有落下半步。
更甚至,它们好像是在带路?
在村路上走了约莫十几分钟,瞿九娘的锣敲了至少得有二十下。
没有大仙儿出现!
先前进村时,村子给人的感觉,简直是乌烟瘴气,牛鬼蛇神一抹多,此时此刻,夜晚却分外静谧,祥和一片!
瞿九娘对风水的理解和运用,堪称神奇!
终于,我们停在了一个院子门前,这并非是老鳏夫家住的院子,矮小的篱笆院内,是一个土屋,在土屋的右前方靠路边的位置,还有个巨大的草垛。
这里,才是胡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