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屋我进了不止一次两次,此刻,屋门紧闭着。
脏兮兮的窗户,隐约透着一些烛光。
嗬嗬的咳嗽声从屋内传了出来。
“瞿九娘,拈花圣姑。”粗哑的声音又带着一丝丝阴细,的的确确是胡喋的声音。
“咱们同在一个村,用先生的话来说,也算是在一个屋檐下了,皮给我扯了,事情给我破坏了,你还非要赶尽杀绝吗?”胡喋阴沉沉又道。
我心头突突跳动。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本来我认为,是直接冲进去,不由分说,对胡喋用强硬手段,没想到,胡喋直接告饶?
是我破了奇门遁甲,外加瞿九娘的这一番手段,让大仙儿不出,直接震慑了胡喋?
“你要是安分守己,我们自当井水不犯河水,可这村子里的混乱,你很清楚,仙家为什么缠上陈棺生,你更清楚,还有,白姝灵去哪儿了,你再清楚不过。”瞿九娘淡淡回答,语气冰冷极了。
吱呀一声轻响,木门居然开了。
脏旧的屋子里,摆着一张被污垢弄得黑亮的老木桌,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火苗不停的升腾燃烧,还出轻微的噗嗤声。
一个人坐在桌后,他微微低着头,隐约给人一种空洞感。
“是你啊?大白天,就鬼鬼祟祟的。这还赶尽杀绝你了?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苟驹声音洪亮。
这人,正是我遇到苟驹之前,那个莫名其妙跟上,并且靠近我的村民!
我还思考,是陈梁生弄来的人,还是胡喋,没想到,他就是胡喋本身换了一张皮!
歘的一声轻响,是苟驹的卜刀插进了地里,他双手五指律动,却只是质问,没有往里。
先前瞿九娘对苟驹的安排,就是在院外等。
胡喋要逃出来,苟驹才会动手。
“胡喋”还是微微垂着头,他忽然从桌下摸出一个玩意儿,粗看那是一截木头,可细看,木头上有头有脸,有手有脚,分明是个人。
“要是把“人”还给你,是不是,你们就走了?”胡喋忽然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就这样怕了?
“你只要不动什么手脚,还了白姝灵,我自然不找你麻烦,这黄渠村里,你有比陈棺生更好的目标,没必要来纠缠他。”
瞿九娘这一句话,直接就是祸水东引!
更好的目标是谁?不就是陈梁生吗?
胡喋忽然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咳嗽,真像是个重病患者。
“你们进来拿吧。”胡喋手握拳,放在唇边,又咳嗽了两声。
“你怎么不送出来?”瞿九娘摇头。
“旁边是捞尸人的卜刀,正面的是能打更惊魂的拈花圣姑,你抬举我了,我走出来到你们面前,被一刀砍了头怎么办?”胡喋慢吞吞站起身来,他扭头朝着布帘子方向走去。
掀开布帘子,胡喋进入其中,随后那屋子就空了,只有桌上的木人,影子被拉长,甚至一部分都到了我和瞿九娘,以及苟驹的脚下。
“老东西还挺谨慎。”苟驹嘀咕了一句,随后,他手从身后挪了出来。
啪的一声轻响,居然又是一柄卜刀插在地上。
说实话,我不知道苟驹什么时候开始背着手的,在回水湾呆了那么久,我更不知道,他居然有两把刀?
显而易见,他刚才真的准备杀了胡喋!
但凡胡喋走出来,一定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迈步,我就要朝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