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内酒客三五成群,有的喧闹争吵,有的豪饮高谈阔论。
二楼包厢处还不时传来莺莺燕燕之声-。
此酒楼也兼给一些青楼女子提供弹唱场地,算是小镇中最繁华之所。
不多时,小菜与素茶端上。
王烛轻啜一口茶,平静看向街道,却又敏锐留意到店里人群中的种种情绪波动。
不远处一桌坐着两名衣衫整洁的文士和一个佩刀壮汉,桌上酒坛已空了一半。
那壮汉频频劝酒,唾沫横飞:
“蒋兄、杜兄,咱仨好不容易再聚一次,该痛饮哪!”
两位文士皆面有难色,却勉力陪笑。
有时相视,无奈苦叹。
显然他们并非想与壮汉饮酒,却不得不奉陪。
另一处包厢正传来琴音,琴声华丽却透着浮躁。
间或夹着男人的狂笑与女子的调侃。
临窗另一侧则坐着一位形容消瘦的老者,灰布短袍,神情颓唐,独自对着半壶酒发呆。
从他衣襟破旧的补丁来看,恐非达官贵人,只是命运困窘者罢。
各种气息汇入耳中,王烛不动声色。
一盏茶后,酒楼里出现一段曲折变故。
先是那三人桌。
壮汉仗着酒劲,嗓门越来越大,不断灌文士喝,还拍桌吹嘘:
“我赵乾今日要去见芳华郡主,嘿,那贵公子能奈我何?咱虽然没啥权势,可会拳脚!
老子昔日跟随某大人打拼,可不是吃干饭的……”
两个文士神色尴尬,跟赵乾并无深交,却被硬拉同席。
其中一人轻声劝:
“赵兄喝过量了,这儿是小镇,若闹事招来衙役便不好……”
哪知壮汉瞪眼:
“怕什么衙役?老子在这地界行走比你们悠久多啦!
区区捕快敢动老子半根汗毛?”
说着竟拔出腰间短刀,往桌上一拍,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店小二也紧张过来劝:
“爷,别在这儿亮刀啊,小店是和气买卖……”
赵乾却趁势抓住小二衣领示威:
“你害怕?拿酒来!
不醉不休。”
看其神色,不似真想杀人,但酒后逞威,极其不顾旁人感受。
那两名文士面露苦笑,一边扯赵乾袖子,一边给小二道歉,还悄悄递银钱,想化解尴尬。